杏书首页 我的书架 A-AA+ 去发书评 收藏 书签 手机

             

第九章

生死诺言 by 尹永兴

2018-5-28 19:32

第八章 士兵骄傲
  一九八三年八月一日上午,已更名为昆明陆军学校的大操场上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毕业阅兵式,各学员方阵在八一军旗的引导下,精神抖擞地迈着整齐而又威武的步伐从主席台下走过,接受各级首长的检阅。随后,校长宣读了分配方案和点名,当学员们分批上台接过毕业证书时,他同时宣布了大家的去向,战士们被分配到了各个不同的部队,王大伟和王小伟却真的被分回了老部队,两人兴奋地笑了。学员分队回到宿舍楼前解散,战友们激动地相互祝贺。下午,大家都赶到教务处办理有关手续,准备明天离开学校去新的岗位报到。
  晚上,毕业生们都在食堂里聚会,当王大伟他们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们举起第一杯酒默默地站着沉思一会后,都一齐将酒洒在地上时,那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学员都露出了不解,小声地问为什么?得知答案后,他们也起身端起酒杯说:“让我们一起向烈士们致敬吧。”然后都将酒洒在了地上。这是一个欢乐的夜晚,也是战友们诉说这四年来酸甜苦辣的回味之夜,生活中曾有过的矛盾和恩怨也在这一夜让它随风飘散,留下的永远只有快乐的回忆。
  第二天清晨,大家都迅速整理好行装,背起背包、提着旅行袋来到宿舍楼下,纷纷握手、敬礼、告别,准备赶往新的工作岗位。这时,一辆越野吉普车飞速驶来在路边停下,现已是钢铁八团副团长的原一连长跳下车来,兄弟俩迅速跑步上前敬礼:“副团长,你好!”原钢铁八团出来的战士们也跑上来敬礼:“副团长!”副团长回礼,高兴地:“祝贺你们,都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学业,这次分配到各个部队后,希望大家干出成绩,为老部队争光。大伟,小伟,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吧,我和司机赶了半夜的路,特意来接你们俩,快上车吧。”“是!”兄弟俩兴奋地赶紧将行装放上车,同战友们挥手说了声“再见!”,迅速上车,跟随副团长向部队奔去……副团长兴奋地:“小伟,大伟,你们的任命已经下达,回一连担任一排和二排的排长。
  军长和师长让我来亲自来接你俩,是让我把部队的情况介绍一下,团里连以上的干部你们基本上都认得,这几年从军校分来的排长们有热情、有干劲,但理论上的东西太多,加之这几年招的城市兵也特多,他们文化高、理解能力非常强,思想也特别活跃,要是对某一个观点争论起来,别说排连长们招架不住,我们这些营团长们都头痛,他们说的是头头是道、有理有据,真难对付。
  但他们最大的毛病就是吃不了苦,有的完全是为了到部队混过两三年,回去后好安排工作,所以有的人动不动就泡在床上装病,要是揭穿他,他反说你不关心战士的身体,训练时老兵们要是动了点粗,那可就是捅了马蜂窝,告状不说,竟然敢对班长、排长动手动脚。哎,小伟,四年前你也是这个样,大伟踢了你两脚屁股,你不仅向我告状,还说‘我是武术冠军,你要不管我就还手啦。’”“哈哈!”兄弟俩和副团长、及司机都笑了。
  副团长:“大伟,当年要是真打起来了,你俩谁能赢?”王大伟:“副团长,其实你不知道,开赴前线的前一晚,小伟就把我打趴下了,也就是他露的那一手,我才没去连里告发,并且同意带他上前线,不然也就没有飞刀英雄了。”王小伟不好意思地:“大伟哥,那是你没注意,我偷袭成功的。”副团长:“小伟,我记得在庆功会的武术表演中,你在舞台上还偷袭过一名战士,只用了三下就把他打倒了,当时我们都蒙啦,简直不敢相信,他个子也比你高、块头也比你大,怎么一下子就能被你打倒。后来那名战士想明白了,气冲冲地还要来找你比试,被我拦住了,说你正在准备考试,不能再分心。
  不过他还是挺佩服你的,说你手脚真快,聪明。”王大伟:“说起这事,当时真把我们的肚子都笑破了,”王小伟:“其实后来我也想找他道歉,但忙着考试,就把这事忘了。”副团长:“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啦,我们言归正传。
  你俩这次回去后,要着重与新战士们交心,摸索出一套让这些城市兵心服口服的训练方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发挥他们的才能,把军事和思想素质全面提高,为部队在新的历史发展时期和新的环境下,总结出一套新的训练经验,说的好听一点,就是为部队做出新的贡献吧。好了,我昨晚开了半夜的车,实在是困了,你们自己想想回去将怎样开展工作,我睡一会。”“是!”兄弟俩相互瞅着,知道这次回去面临的将是从没接触过的问题,如何真正的把自己在军校里学到的理论与现实中的带兵方式结合起来,这是有一定距离的,看来只能到部队后边干边学啦。
  吉普车一跑飞奔,中午时分到达团部军营,副团长领着两人向团长和政委、也就是原来的一营长和教导员报到,没想到营、连干部们都集体等在团部食堂为兄弟俩接风,一连长和指导员、副连长都是原来的排长,老战友重新聚首肯定高兴。但说是接风,却不许喝酒,主要目的是相互介绍情况,但一说起今年分到团里的二百名新兵中的城市兵就直摇头,从新兵团分下来才两个月,就有三十个人的家里发来加急电报,什么爷爷奶奶病危,爸爸妈妈病重,而且几乎是两三天内同时收到的,这就引起了干部们的重视,赶紧打电话让当地武装部了解情况,一查都是假的,是老人们想孩子,甚至于有些还是新战士要求父母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回家探亲,躲避夏天的军事训练,不批假就消极对待,尽给班、排、连长们出难题,训练中忽然昏倒、大清早蹲在厕所里说拉肚子出血、半夜三更叫喊着肚子痛,把各连的干部们吓坏了,赶紧安排车送医院,半道上他们爬起来就哈哈大笑,气得大家真想揍他们一顿。
  更可气的是,训练中他们的动作不到位,班、排长纠正错误时难免手脚重了一点,他们就象杀猪一样叫喊着倒在地上,说干部打人还是好的,甚至有几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新兵竟敢出手将班、排长打得鼻青脸肿,还干部们又不敢还手,觉得真窝囊……王小伟听到这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真逗,这些新兵蛋子有意思。”团长盯着他:“你觉得他们有意思?那就好办了。这几个最捣蛋的新兵就在你们一连,而且都在你俩要上任的一排和二排,等会我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你以为我们真的是为你俩接风,这是在给你们敲警钟。”王小伟吃惊地:“啊,团长,你们是不是在故意整我们兄弟俩,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那几个捣蛋的兵不然怎么都在我俩要去的排里?”王大伟笑道:“小伟,不用问,一定是团长他们故意把这些兵安排在一起,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想让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粥,首长们,对不对?”副团长乐了:“大伟,你们兄弟俩真聪明,一想就明白。
  但这不是我们的主意,是师长命令我们这样做的,他说,这几个兵既然都跟小伟一样大,都是同龄人,思想上好勾通,你们又都是城市兵,同样都贼机灵,就把这几个捣蛋的兵全部弄到小伟那个排里去吧。所以,这个星期就把六个最捣蛋的兵全部调到了一连,我们怕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六个人,就让你哥哥也承担了三个,只是一班那个叫高长河的你要小心,他今年也二十岁,只比你小几个月,长得比你还高、还壮,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也是给原来所在连的班、排、连长们吃的苦头最多的一个。”一连长笑着说:“你们俩可真得小心啊,他们来一连才一个星期,就打了八架,要不是我们让战士们暂时忍着,我们连恐怕打开了锅。
  昨晚就有一个喊肚子痛的,害得我和指导员深更半夜叫团长派车往医院送,他半路上不仅‘哈哈’大笑,还骂我俩是大傻瓜。”王小伟苦笑道:“大伟哥,看来今晚我俩睡不成觉啦。
  ”团长说:“这样吧,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我们全力支持你俩。”王小伟正经地:“团长,这可是你说的,那就麻烦你马上请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而且一定要很漂亮的,今晚就住到一连去。哎,你们这样望着我干什么,医生是为了随时检查病情的真假,漂亮嘛,说出来不好听,男孩子都不愿意在女孩子面前出丑,要是出了丑,那心里呀真不是滋味,几个月都会无精打采,明白了嘛,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呀。”一连长一愣:“对呀,小伟,你这个主意真不错,我怎么就想不到呢?”王大伟笑了:“小伟,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光着屁股在女孩子面前出了丑,才会想到这一招的吧。”王小伟喝道:“大伟哥,你瞎说什么。”“哈哈!”大家都笑了。
  团长爽快地:“好!我们就听小伟的,等会副团长去一连宣布任命,我去请女医生和护士,今晚就进驻一连,但时间只有一个月,你们俩还有什么要求?”王大伟:“还有一个要求,如果有人真敢同我们动手,我们兄弟俩肯定会还手,非把他打趴下不可,但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打伤他,只是让他知道,部队里讲官兵平等,在打架上面也是平等的。”王小伟:“对,打输了我拜他为师,他输了就得听我的,这就是社会上的逻辑。那几个捣蛋的兵在家里时一定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时间,他们的思维方式就是欺弱怕强,我们也就顺着他来,打一架也无所谓。
  首长们,同意我们兄弟俩的意见吗?”团长扫了一眼在场的干部,严肃地:“我不能表这个态,反正一条,打伤了人我处分你俩,把这几个兵带出来了,不用退回家,我就请客。”兄弟俩相识一笑,起身道:“是!”副团长:“好了,坐下吧,你们兄弟俩还真有点子,尽是一些我们想不到、又不敢做的方法。大伟,说说小伟光着屁股被女孩子看到的事,让我们也分享分享。”王小伟慌得:“大伟哥,我吃饱了,快走吧。”拉着哥哥提起行装就走,团长他们笑着送出门,副团长和一连长他们接过兄弟俩的东西,说笑着向半山腰上的营区走去。
  兄弟俩回到一连,战士们都在午休,在宿舍坐下后,说晚上就睡到一班和四班去,这间宿舍就留给要来的女医生和护士住,并要求副团长下午暂时不要宣布两人的身份,等下午战士们训练时,重点看一下那几个捣蛋兵的训练情况,看能不能找到对症下药的良方。然后两人洗了下脸,王小伟还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把雪花膏往脸上抹……副团长笑道:“小伟,看不出,你还挺臭美的。”王大伟:“他呀,不论早中晚,只要洗了脸,就得照照镜子,抹点雪花膏,说这样才是英俊男人。”王小伟猛地将一些雪花膏抹在哥哥的鼻子上,双手边帮着在脸上擦、边笑着说:“你经常偷我的雪花膏用,还说什么一家人,不算偷。”“哈哈!”大家笑了。
  下午,当集合训练的哨声吹响时,兄弟俩已腰扎武装带、笔挺地立正站在烈日当头的操场上,副团长和指导员、副连长也立正站在操场的一角。各班带进操场后,连长命令一排和二排的六个班在操场自行进行队列训练,三排去宿舍前的坪里训练。战士们奇怪地瞧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兄弟俩,然后在班长的口令声中开始了队列训练……兄弟俩看到一班和四班各有三个在训练中精神不集中、有气无力地走着的战士,特别是一班那个长得高大魁梧的高长河,不仅无精打采,而且动作根本就不规范,班长虽然不时地瞪他一眼,却好象有点怕他似的没有指出他的错误。
  连长在一旁点着六人的名,让他们提起精神来,但他们根本不理睬,边走还边擦汗,可能还是故意走错半拍,使队列都变了形……兄弟俩相识一笑,王大伟威严地下达了口令:“一排,二排,听口令,立正!”六个班的战士们立即从各种队形立正站在了操场上,六名班长都转身不解地面对兄弟俩立正站好。
  王大伟:“以我两人为中点,各班向左、向右、向后转!”六个班的战士迅速从不同的方向转身立正面对兄弟俩。
  王大伟:“稍息,立正!”
  战士们只能说是完成了这两个动作,因为有那六粒老鼠屎在里头,动作能整齐嘛。
  兄弟们挺胸笔直地立正站着,两双眼睛威严地瞧着战士们,但不再吱声。
  副团长和连长、指导员、副连长也挺胸立正站在操场旁,心里虽然不知道这兄弟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见两人不再吱声,四人也就不说话。
  下午两点正是太阳火辣辣的时候,一动不动地站在烈日下,这下让战士们够受的了。时间在慢慢地走着,难受的一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六名捣蛋兵不停地擦汗外,其他人任凭汗水在脸上流淌也没有动;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有些战士也开始擦汗,六名捣蛋兵却开始乱动,站相都没有了,表情烦躁得很,嘴里还在嘀咕着似乎在骂人。
  这时,两只蜜蜂好象特意来考验大家似的,在战士们的头顶“嗡嗡”地飞着,首先是六个捣蛋兵伸手赶,好象正好可以借机活动似的,有些战士也就挥手赶,他们肯定都是新兵,但老兵们依然如故地立正站着没动。蜜蜂围着战士们飞了一圈后,分别飞到了兄弟俩的面前飞来飞去,六名捣蛋兵顿时幸灾乐祸地、歪歪扭扭地站在那瞧着……之二兄弟俩心里也挺紧张的,本来是看到战士们的队列训练根本就走了样,如其这样,还不如让他们立正站着好些,也就是变相体罚他们,让他们好好想一想。
  同时也想借战士们都不认识自己,六名捣蛋兵装熊样时不知道该喊谁,因为命令是自己下的,班长们不敢动,副团长和连长他们也肯定不会搭腔。没想到这两只蜜蜂来捣乱,这时候下命令解散肯定不行,就是叮咬两口也得坚持下去,心里只能默默地求蜜蜂赶快飞走,可两只蜜蜂不但没飞走,反而分别落在了两人的鼻子尖上,这下更不敢动了,战士们都在看着,就是再痒也得坚持下去了,两人只得跟蜜蜂较上了劲……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这两只讨厌的蜜蜂就是不飞走,副团长他们想上去赶走蜜蜂,可又觉得不妥,因为命令是两兄弟下的,自己既然已遵照执行站在这没动,那这时候也就不能再动。
  战士们瞧着兄弟俩一动不动的英姿,心里的想法就各不相同了,班长和老兵们除了佩服外,立正的姿势也变得挺拔起来。一些新兵却深深地感动了,他俩是军人,自己也是军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俩都能坚持,自己就为什么不能挺住呢?这些新兵也就立正挺直了胸膛。
  六名捣蛋兵开始时可高兴了,嘴里还蚊子叫似的说:“咬呀,咬呀,看你俩能坚持多久?”但渐渐地心里出现了同情,飞走吧,他俩也够坚强的了,可蜜蜂就是不飞走,六人的心里呀打翻了五味醋,由左右不是、到愧疚地站直身、最后立正挺胸不动了……在操场外训练的战士到了休息的时间,解散后来到操场边奇怪地瞧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战友们,当发现兄弟俩鼻子尖上的蜜蜂时,顿时惊呆了,情不自禁地立正向两人行注目礼。
  一辆吉普车驶进营区,团长陪着两名背着药箱、年轻漂亮的女军人跳下车,三人瞧着操场上队列不象队列、训练不象训练、汗水几乎湿透了衣服、却都鸦雀无声立正挺胸站在那的战士们,惊奇地走上前来左瞧右看,当看到兄弟俩鼻子尖的蜜蜂时,团长惊愣住了,两名女军人飞快地冲上来挥手赶走了蜜蜂,瞅着两人红肿的鼻尖,急忙打开药箱给擦上药水,然后退到一旁也立正站着,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容。
  团长走到副团长跟前小声地:“怎么回事?”
  副团长轻声地:“是他们兄弟俩下的命令,都快两个小时了,那两只蜜蜂叮在两人的鼻子尖上差不多已有十五分钟,他俩也真够倔的。不过,你看出来没有,那几个捣蛋兵变样了,这真是一物降一物,我们想尽了办法都无法改变他们,只差要把他们送回家了,照今天的情景看,还有改正的希望。”团长:“这么久了,你怎么不下命令解散?”副团长:“我不明白他们兄弟俩的用意,也是遵照他俩的命令站在这的,再加上他们俩让我暂时不宣布任命,战士们又都不知道他俩的身份,我怎么能下命令解散?”团长便走到兄弟俩跟前,小声地:“我是团长,可以代替你俩下命令吧?”王小伟威严而又洪亮地:“稍息,立正,解散!”战士们如释重负地解散开来,兄弟俩一齐转身,跑步冲向宿舍,团长和两名女军人、及副团长和连长他们赶紧追了上去……战士们立即叫道:“他俩是谁呀,够牛的。”“在这两人手下,我们可得小心点了。”“哎,那两个漂亮的女兵是来干什么的?”“今天我们连里出怪事了,先来了两个厉害的男干部,后来了两个漂亮的女医生,肯定有好戏看了哦。”六名捣蛋兵却聚集在一起,小声地交谈起来……兄弟俩冲进宿舍,赶紧用毛巾捂着鼻子,眼泪都出来了。
  团长他们跟进来,他好笑地:“你们兄弟俩真让我服了。”副团长关切地:“没事吧,你俩的身份没宣布,搞得我们都不敢下命令。”两名女军人跑进来,焦急地:“千万别擦,不然会破皮感染的。”“我给你俩打一针。”王小伟哭笑不得地:“我的妈呀,好痒儿。多亏两位漂亮的医生帮我们兄弟俩解围,不然还真的憋不下去了。”王大伟气得:“这两只该死的蜜蜂,这么多的人不去叮,偏偏跟我们兄弟俩过不去,差点让我俩出丑。”两名女军人用注射器抽药水,笑着说:“你俩脸上是不是擦了雪花膏之类的东西?”“对,而且肯定是带花香味的,不然蜜蜂不会叮在你俩脸上不走。”“哈哈!”副团长他们明白地笑了。
  王大伟伸手就打了一下弟弟的头:“小伟,都是你害的,你自己抹雪花膏,还往我脸上抹,这下惨了吧。”王小伟哭丧着脸:“我抹了几年啦,都没被蜜蜂叮,今天倒了八辈子霉。”团长笑道“小伟,大伟,这就是你们兄弟俩让我们请来的赵医生和李护士,情况我都介绍了。一连长,你们可要好好关照。”连长:“是!”李护士盯着兄弟俩惊讶地:“你们俩就是四年前在战场上结成了生死友谊的哥俩?”王小伟调皮地:“哟,你这个小丫头还知道我们?”李护士生气地:“谁是小丫头,你比我大几岁呀。”王小伟笑道:“别生气,不是小丫头,是小妹妹行了吧。
  ”赵医生和李护士给兄弟俩打屁股针,笑着说:“你俩真够坚强的,我从战士们的眼睛里看到了佩服。”“对,让我也很受感动。”王大伟笑道:“别夸了,我们也是被那几个了捣蛋兵逼的。副团长,我俩该出去带战士们继续训练了,你宣布任命吧。
  ”团长说:“你们去吧,我得去其他连里看看。”连长说:“指导员、副连长,你俩帮小伟和大伟把铺安排到一班和四班去,把连里的情况详细介绍给两位医生听,我去集合队伍。”副团长、连长和兄弟俩送走团长,重新来到操场,全连集合后,副团长说:“同志们,我向大家宣布师部命令,任命王小伟同志为一连一排长,任命王大伟同志为一连二排长。”兄弟俩立正向战士们敬礼,战士们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副团长:“他们兄弟俩的故事你们都听过,自卫反击战的一等功臣,也是你们一连永远的骄傲,在这里我就不重复了。”连长:“各排带开,分班继续训练。”兄弟俩和另一名排长立即下达了口令,将排里的战士跑步带开,然后由班长带着战士们训练,自己站在一旁看着。说来也怪,战士们的精神面貌变了,一举一动都完全达到了一名士兵的要求,连六个捣蛋兵的表情和动作都认真得很……副团长和连长立正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训练结束后,兄弟俩走到副团长和连长跟前轻声地交谈,说六个捣蛋兵不是不懂得训练的要求,还是思想在作怪,今后要充分掌握他们的思想动态,才能对症下药,只要把他们六个人的问题解决了,全连战士的思想和训练就会上一个台阶。
  这时,六名捣蛋兵一起过来盯着兄弟俩问:“排长,你们兄弟俩够牛的,我们佩服。”“对,蜜蜂叮在鼻子上动都不动一下,这种表现是不是就是钢铁战士?”“你们肯定会说,我们是战士,就应该象钢铁一样硬,对不对?”“不对,两位排长一定会说,蜜蜂叮一口算什么,根本就不痛……”王小伟吼道:“放你们的狗屁,除非你是块木头,才不知道痛,老子眼泪都痛出来了。”六名捣蛋兵一愣,一齐瞪着王小伟。
  王小伟喝道:“瞪什么眼,要不要我去抓只蜜蜂来叮你们一下试试,你们要是不流眼泪,我叫你们老子。”他们一惊,一齐瞅着高长河,他却慌忙地:“排长,我们、洗澡去了。”他领着五人赶紧走了。
  连长愣愣地:“怪了,小伟,你敢这样骂他们都不还嘴,这一个星期来我们只要一开口,他们就说什么大道理早就听过了,上次我骂他们是一群捣蛋兵,他们对着我就吼,说我污辱他们的人格,什么法律呀、士兵条例都搬出来了,多亏指导员来帮我解围,气得我差点吐血。”副团长:“我明白了,他们不是不懂道理,还是需要一种真实的感受。
  如果今天换成了别人,一定不会象小伟这样回答他们,还是会讲一些什么战士要坚强之类的话,这样的话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虚伪,还小伟的回答才是心里真实的感受,所以他们很吃惊,也就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认输。我这样分析对吗?”王小伟笑道:“我可没想这么多,只是很直接地回答他们,本来我也不想发火,但看到他们那种藐视的目光,我就有气。”王大伟:“副团长说得对,对这些城市兵来说,他们需要的是勾通,还不是说教。小伟,那个高长河是这帮人里的头,你可得费点神啦。
  ”王小伟:“连长,打人肯定是以他为首吧?”连长:“对,几次打人都是他带的头,班长和战士们只要开口说他们,他们冲上去就打,别说新兵,连老兵们都怕了他们。这个高长河真是胆大包天,上次我纠正他训练中的错误时,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脚跟,他差点都敢跟我动拳头。
  对了,每天吃饭时只要我们连干部一走,他们几个都会趁机刁难一班长,故意把半个馒头粘些口水、或将半碗米饭倒上满满一碗汤,然后倒给班长,班长要是不吃,他们就会喊叫,说班长浪费粮食,我们要是赶来,他们就反咬一口,说自己的东西都吃完了,是班长自己剩下的,战士们当面又不敢说,背后却怪我们纵容他们。一班长是农村人,训练上是尖子,但这个星期被这几个新兵害惨了,要不是我们做思想工作让他忍着,恐怕早就打翻了天。
  在这件事情上,我真是无能,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讲道理他们又不听,我和指导员苦口婆心找他们谈话,你们猜怎么着,他们要么就狡辩,话比我们说的还多,要么就闭口不言,我们口都说干了,他们理都不理,转身就又干上了,我们是真没法了,只能一到吃饭时就坐在那里不动,等他们全吃完了才走。”王大伟奇怪地:“他们为什么这样仇视一班长,一定有原因吧。
  ”连长:“他们来的第一天,高长河将没有吃完的半个馒头丢在桌上就走,一班长批评他浪费粮食,就这么一句话结了仇。”王小伟:“等会吃晚饭时,你们都走,我到要看看他们是怎样整一班长的。”副团长:“小伟,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发生冲突,否则会加深他们和一班长的矛盾,连你也会搭上。”王小伟:“我会注意的。”连长和兄弟俩送走副团长,他小声地:“小伟,大伟,当我听说你俩要回来时,心里高兴得要死。
  当年你俩走得匆忙,老头子和陆猛子的故事还没给我讲完,这次回来,得抽空全部讲给我听,行吗?”王小伟愣愣地:“连长,你怎么象个小孩似的,那么爱听打仗的故事。你不是也打过仗嘛,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兴趣听别人的战斗故事。”连长:“你才是个毛孩子呢,我比你大四岁,你少在我面前装老大。
  那些故事我爱听,怎么啦,你不说我命令你说。”王大伟笑道:“小伟,连长爱听,你就说嘛。”王小伟:“好好好,我有空就说给你听,这下行了吧。”连长笑啦:“一言为定,有空我就来找你,快去洗澡吧。”兄弟俩分别去一班和四班,当王小伟走进一班时,一班长赶紧叫了声立正,其他战士都立即起身,高长河三人看了他一眼才起身。
  王小伟笑道:“一班长,这段时间我就住在一班,以后我进来就不要喊立正了,大家随意吧。”然后走到临时在里头架设的单人床前,从包里拿出衣服和洗漱用品出去洗澡,在洗浴间里,与一同洗澡的哥哥、连长和指导员交换了一下意见,认为对高长河他们要先攻心,再治本,抓住一点逼他们认错,让他们心服口服,然后才慢慢开导他们正确对待服兵役不是寻找出路,还是尽义务,使他们真正懂得做为战士的责任。
  吃晚饭时,由于赵医生和李护士的到来,战士们的情趣高涨,边吃饭边不时地悄悄看两人一眼,食欲也好象猛增,米饭一下子就没了,炊事班赶紧又把馒头端了出来。连长他们按照事先的约定,陪着两位医生先走了,留下兄弟俩慢慢地坐在哪吃着馒头,两人也不正面去瞧高长河他们,只是用眼睛的余光不时地扫一眼,高长河真的有动作了,他往半个馒头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嘲笑地放在班长的碗里,起身端着碗就走……王小伟迅速起身说:“高长河,请等一下。一班长,你碗里的半个馒头是你的吗?”一班长起身气愤地:“不是,是高长河放在我碗里的。
  ”高长河骂道:“放你妈的屁,馒头在谁碗里就是谁的……”王小伟威严地:“高长河,骂人的话是你父母教的吗?如果真是你父母教的,就让他们写封信来证实一下,你可以天天对着我骂娘。”高长河呛住了,扭头不敢正视排长。
  连长、指导员和副连长这时又走了进来,平静地注视着。
  王小伟瞅着在场的战士:“你们证实一下,一班长碗里的半个馒头到底是谁的?”战士们都站起身,却都不吱声。
  王小伟忽地也往自己手中的半个馒头上吐上口水,上前放在高长河的碗里,笑着说:“你还有半个馒头没吃完,按规定,你必须吃完了才能走。”高长河咬着牙,恼怒地:“这是你放进我碗里的。”王小伟瞧着吃惊地站在那的战士们问:“他说这半个馒头是我的,大家看到了吗?”五个捣蛋兵站在高长河身后叫道:“我们都看到了,是你的,你小子别欺人太甚。
  ”王小伟微笑地:“我不只要听你们五个人的,而且要听大家的,我们是军人,实事求是是战士的良知,也是做人的根本,请大家一起说,这半个馒头是不是我的?”战士们似乎已经觉得一排长在提醒着什么,大家齐声地:“是一排长的。”王小伟:“好,大家都说了真话,这半个馒头的确是我的。高长河,你对我的做法有什么意见?”高长河恨恨地:“你污辱了我的人格,你必须道歉,否则我要你的命。”王小伟:“好,高长河同志,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他立正敬礼。
  高长河和五个同伴嘲讽地笑了。
  王小伟平静地:“同志们,一班长碗里的半个馒头又是谁的?”战士们齐声地:“高长河的。”王小伟盯着他:“你相信大家的话吗?如果你相信事实,就按你刚才对我的要求去做,如果你不承认这是事实,你可以离开,但你就是自己在践踏自己的人格,那你就是一个人渣,任何人都可以藐视你。”他抓起半个馒头狠狠地咬了下去,眼睛死死地瞪着高长河。
  王大伟平静地坐在桌前没动,但眼睛也和连长他们一样,狠狠地瞪着高长河。
  高长河的脸胀得通红,五个同伴推着他,小声地:“走呀,快走呀。”战士们也都用眼睛瞪着他们,表情非常的气愤。
  高长河用仇恨的目光瞪了王小伟一眼,转身向一班长敬礼,怒气地:“对不起。”并抓起班长碗里的半个馒头三口两中塞进嘴里,然后对着王小伟就冲了过来,没想到排长依然纹丝不动,自己反到退了一步,惊得他和五个同伴都不由得呆了一下,赶紧都从旁边走了。
  一班长低头哭了,一个星期来的委屈今天终于解脱了。
  指导员严肃地:“同志们,坚持真理是军人的天职,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不敢当面对我们说出真相,背后却怪我们纵容他们,歪风邪气占了上风。今天一排长用以恶治恶的方式迫使高长河同志在事实面前道歉,这种方法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却维护了真理,这是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要学习和借鉴的,希望大家在任何时候都要敢于同不良风气做斗争。”连长走到一班长跟前,真诚地:“一班长,对不起,这一个星期来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我代表全连向你道歉。”他立正敬礼。
  一班长抹了下泪笑了:“连长,没什么。其实高长河的本质并不坏,他能道歉,说明他今后会改好的,我不会跟他计较。”连长:“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家回去吧。”王大伟见战士们走后,上来抱着弟弟笑道:“你这个家伙,竟然一下子能想出以恶治恶的方法,我真服了你啦。”王小伟苦笑道:“这也是逼得没办法了,不然的话我就下不了台。连长,指导员,今天的事可千万别告诉团长和师长,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骂我的,那我就完啦。”“哈哈!”大家笑着走出食堂,却看到高长河六人躲在营区围墙旁的树林里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
  连长骂道:“这些鬼家伙,今晚我们肯定没有安稳觉睡了。”指导员:“我去找他们谈谈。”王小伟:“别,指导员,现在你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的,暂时别理他们。他们今晚要干好事也是冲着我们兄弟俩来的,主要是争对我,报仇心切,可以理解,我也得赶紧去跟赵医生和李护士商量一下才行,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大家便来到连部,同赵医生和李护士商量今晚如何处理真病和假病的应对方案,王小伟出的“假病真做”的主意,让大家都乐了,李护士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一切定妥后,兄弟俩各回班里同战士们交谈……王小伟的性格是人人粘,一班除高长河三人对他不理不睬外,其他战士都围着他问这问那,特别是看了他的证件,知道他真的只二十岁半时,这才真的相信他十六岁就上了战场,但他讲述的都是烈士们的英雄事迹,使战士们听得都落了泪。
  当然,他也会不时地观察一下高长河三人的表情,见三人虽然坐在那不吱声,但耳朵却始终对着这边在听时,他心里骂道:“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可不会象连长他们一样主动找你们谈心,非逼着你们来找我。”夜深了,营区静悄悄的,王小伟睡得安稳得很,但高长河抬脚踢上铺的轻微响声立即将他惊醒了,他装着没看见,继续闭着眼睛睡。
  高长河上铺的同伴迅速地呻吟起来:“哎哟,哎哟,我的妈呀,痛死我啦。”而且声音愈叫愈大,接着在床上开始翻滚,如同杀猪似地叫唤起来:“肚子痛啊,痛死我啦。”一班长和战士们都起来了,他慌忙跳下床拉亮灯,趴在床前问:“怎么啦,怎么啦?”王小伟起身穿上衣服,上前问道:“是肚子痛吗?这可麻烦了,深更半夜还得送医院。”高长河和同伴吼道:“你是排长,你背他去医院呀。”“对,你这排长是怎么当的?”王小伟喝道:“急什么,我们连里就有医生。”高长河和同伴一听,傻了。
  连长和指导员、副连长领着赵医生和李护士跑了进来,叫喊道:“快快快,把他扶下来。”一班长他们赶紧把叫喊的战士扶下来躺在高长河的床上,赵医生用听诊器认真检查,然后冲连长眨了下眼,焦急地:“连长,得赶紧送医院,是急性阑尾炎。”连长说:“糟了,我刚才打电话找团里要车,说司机都不在,这下怎么办?”高长河叫道:“你们当官的背呀,把他背到医院去呀。”赵医生:“背着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阑尾要是穿孔就很危险,只能就地手术。李护士,赶紧准备,马上在这里动手术。”“是!”李护士立即打开了药箱……叫喊的战士慌忙爬起来:“真、真的要动手术?”赵医生:“你要是真的肚子痛,就必须马上动手术。”“我、我现在不痛了。”“真的不痛了?”“我、我真的不痛了。”王小伟赶紧在后面推了一下李护士的背。
  李护士明白似的立即训斥道:“没病装病,亏你还是个大男人,不要脸。你有本事就再叫呀,我给你两个耳光,女兵打男兵不算欺负你,你有种就去师部医院告我。”连长恼火地:“我们一连的兵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指导员走到装病的战士跟前,威严地:“一还再、再还三地装病,连女孩子都感到羞耻,你是一名战士,不觉得可耻吗?狼来了的故事,我相信你们都听过,如果一旦真的有人得了病,我们却不相信,后果谁来承担?”装病的战士灰溜溜地爬上了上铺,高长河和同伴低着头也是满脸通红地不知所措。
  这时,外面又传来“肚子痛死了”的叫喊声,王大伟跑进来说:“赵医生,李护士,四班有名战士喊肚子痛,请你们快去看看。”李护士提起药箱就走,赵医生和连长他们、兄弟俩急忙跟了出去,来到四班门口,王小伟站在外面不进去了,过了一会,连长气愤的声音传出:“又是装病,你们是不是想把全连的脸都丢光了才心甘。”指导员:“我真为你感到羞耻。”李护士更狠的怒骂声响起:“你根本就不佩做男人,装病不如装死,你死了别人还知道你是个男人,丢人现眼,活在世上也是个窝囊废。”王小伟瞧着气冲冲从四班出来的李护士,捂着嘴直乐,并冲着她立起大姆指。
  李护士瞪着他:“你还笑,这些话都是你教的,传出去了别人会以为我这么狠毒。”指导员他们出来,两人跟随着来到连部,王小伟憋不往“哈哈”笑了起来,李护士和赵医生也“呵呵”地乐了……连长没好气地:“笑笑笑,一连的丑都要他们丢光了。我明天去找团长,这几个兵我不要了,他们爱去哪就去哪。”王大伟笑道:“连长,找团长恐怕没用,这是师长的命令。”连长火冒三丈:“那我就去找师长。
  ”王小伟止住笑:“连长,别生气。今晚他们被李护士这么一骂,保证不会再敢装病了。不过,李护士,赵医生,求你们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你们也知道,这几个兵是从全团特意调到一连来的,说的不好听,连长和指导员他们是在替我们兄弟俩背黑锅,如果我们俩不回来,这些捣蛋兵也就不会一起来一连。所以呀,请你们高抬贵手,此事要是传出去,会笑死人的,那我们一连可真是冤到家啦。”李护士:“一排长,放心吧,我们不会说出去。
  不过,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将他们带好?师长就这么相信你,可听说你才二十岁呀。”王小伟:“唉,其实我在这之前,连兵都没带过,这都是师长害的,没办法,试试看吧。对了,李护士,赵医生,既来之则安之,我再求你们帮个忙。”李护士爽快地:“说吧。”王小伟神秘地:“明天,请你俩去找这六个捣蛋兵谈谈心,帮我们了解一下他们的内心世界,顺便也帮我们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行吗?”李护士:“这怎么行,今晚我把他们骂得够惨的了,都是你的鬼主意。
  现在还让我们女孩子去做男孩子的思想工作,亏你想得出来。”王小伟失望地:“我原以为漂亮的女孩子最富有同情心,看来我想错了。”“谁说我没同情心了,可做思想工作是你们的事。”“可他们不同我们谈心啊,连长和指导员都领教过了,他们要么不理不睬,要么强词夺理,想谈也谈不下去呀。我们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就这样被送回家吧,要是这样,我们也没面子呀。其实,女孩子长得漂亮就是一门武器,能打动男孩子的心,他们心里的话也就肯对你们说了。”“你这人真有意思,好象硬逼着我俩去当编外指导员。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答应了,赵医生干不干,我就管不了啦。”赵医生笑道:“你都答应了,我怕什么。
  王小伟,你的面子可真大呀,李护士今年才十九岁哦,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帮你做事,你总得有点意思意思吧。”王小伟高兴地:“明天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我就买什么?”李护士羞笑道“好,明天我们先帮你把事办完,再让你请客。赵医生,我们回去睡觉。”她拉着赵医生跑了出去……连长盯着王小伟说:“小伟,你这个鬼灵精,尽想些歪主意,让女孩子帮我们去做思想工作,要是被师长、团长他们知道了,不骂我们无能才怪。
  ”指导员笑道:“这主意真的不错,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们现在愁的是,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六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思想工作也就无从下手,不及时解决问题,我们一连正常的训练都会受到影响,再过两个月全团就要进行各项工作考核,年底还要参加全军、全师的大比武,那可是重中之重,就算现在别人骂我们无能,说我们没用都行,只要能解决问题,等在全团、全师、甚至全军考核中取得好成绩,那才是真本事。
  ”副连长:“对,成绩是主要的,笑话是暂时的,谁笑到最后才是关键。”连长开朗地:“你俩这么一说,我也不怕别人笑话了。”王小伟开心地:“看来我这个主意又出对了,不过,请客的钱不能我一个人出,三二三十一,连里的干部们人人有份。”连长:“我不出,刚才是你夸的海口,你请客却让我们掏钱,想得美。”王小伟无奈地:“好好好,大伟哥,你该不会也让我一个人请客吧?”王大伟笑道:“我就知道,好事没我的份,垫背的事少不了我这个哥哥。
  ”“哈哈!”大家乐了,然后连长他们去查岗,兄弟俩回一班和四班的宿舍睡觉,但一夜都没睡着,因为装病的战士躲在被子里在低声哭泣,被漂亮的女孩子修理得如此惨败,心里能好受嘛,高长河和同伴也在床上不停地翻身……之四第二天,王小伟一大早就紧赶让连部文书去买些水果和零食,亲自送到李护士和赵医生的房间表示感谢,两人不客气地全部笑纳,说正好用来接待捣蛋兵。上午训练开始后,李护士两人真的来到训练场,一起找捣蛋兵谈心,被叫上的人只得乖乖地跟着走,上午谈了三个,下午再谈三个。
  晚上,李护士两人到连部汇报,除高长河只听不开口外,其他五人都说出了心里话,他们六人不仅是来自同一座城市,而且在家里时就是同学,高中毕业后在社会上混了一年多,甚至于干过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去年又都是家里逼着来当的兵,家长一是希望他们在部队锻炼两三年能改掉不良习气,二是回去后能直接安排工作。
  到了部队后他们也想好好干出个人样,但由于身上的一些毛病一下子改不了,常常受到别人的嘲笑和批评,气不过就故意跟大家对着干,骂人打架和搞恶作剧。没想到上个星期部队把他们六人全部调到了一连,以为是故意整他们,就干脆破罐子破摔,所以更加放纵了,想早点走人。至于高长河,另五人却不愿多说,好象都有点怕他,并且而夸他很讲义气。
  第三天,连长和指导员、副连长立即分别找六人谈心,由于知道了他们的心结所在,思想工作就好做多了,没有批评、只有开导,并且诚心诚意检讨工作中的失误。但高长河还是只听不说,让人摸不着头脑,另五人都表态要好好干、不再捣乱,并对以前犯的错进行了自我检讨。王大伟和王小伟也迅速同一班和四班的战士进行座谈,要求大家不要歧视和挖苦六人,发现缺点要及时指出,但不能嘲笑或用过激的言语,积极配合连里的工作。
  第四天是星期日,为了感谢赵医生和李护士,上午全连包饺子,中午全连在食堂聚餐,兄弟俩和连长他们端起第一杯酒默默地洒在了地上,眼眶里都含有泪水,本来大家也没想哭,可李护士一句:“你们是在向牺牲的战友致敬吧。”却让大家的热泪夺眶而出,王小伟哭得最伤心,因为那些牺牲的战友也曾在这个食堂吃饭,大家是触景生情。
  李护士和赵医生也哭着洒下了第一杯酒,战士们深受感动,没想到这些平日严厉的干部们在如此场合却哭得毫无顾虑,是真正的深情流露,也纷纷起身将第一杯酒洒在地上。连长他们抹去泪,又举起杯笑着祝战友们身体健康,天天快乐。下午,连长打电话让团里派车送赵医生和李护士回去,团长和政委、副团长一起赶来,听了汇报后惊喜地笑了。
  但送赵医生和李护士上车时,王小伟却焦急地说等等,当看到文书匆匆从外面跑来时,赶紧上去接过一袋水果交给李护士,说感谢两人的帮助,李护士羞笑着说了声谢谢,挥着手离去。
  晚上,兄弟俩搬回了自己的宿舍,正在铺床时,文书笑着跑来叫王小伟接电话,他跑到连部拿起电话刚说了声“喂”,就听到一个女孩子甜甜的笑声和问话:“王小伟吗?你猜猜我是谁?”,惊得他的心“嘭嘭”跳:“是李护士!”,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接到女孩子的电话,赶紧喘了口气说:“李护士,你好,我是王小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谢谢!”“你怎么这样客气,我打电话是特意谢谢你买的水果,今后要是有空来城里,请来师部医院坐坐,可以吗?”“行!有空我一定来。”“那好,再见!对了,我叫李秀梅,到时别找错人,记住了吗?”“记住了,李秀梅,没错吧。
  ”没错,再见!“”再见!“王小伟放下电话,愣愣地摇了摇头,转身却看见哥哥站在门口笑,惊愣地:”你怎么来了?“王大伟笑道:”四年了,我没听见你心里说话啦,刚才你激动得心里说了一句‘是李护士’,又被我听到啦,我就跑来证实一下,还真的是李护士来的电话。
  “王小伟吓得赶紧拉着哥哥跑回宿舍,苦笑道:”大伟哥,我真的有点怕你啦,几年了,我只听见你心里说了一句话,你却听了我无数句,这个亏也吃得太大了。“王大伟双手一摊:”这有什么办法,你要说,我就只能听。小伟,李秀梅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女孩子主动找你,哈哈,是喜事呀,哥哥好羡慕哟。“”大伟哥,人家就打个电话来感谢一下我买水果的事,你想哪去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女孩子主动告诉你名字,还邀请你去玩,就证明。
  “”好啦,好啦,我二十一岁都还没满,这事也太早了点吧。“”她不是只有十九岁嘛,长得又那么漂亮,你俩正好是一对,放弃了到时你哭都来不及。“”我的哥哥儿,你怎么尽想好事,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能看上我吗?一个电话就引出你这么多的话,把我心都搅乱了。反正我的事又瞒不住你,要真有那么回事,你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你就别说了行不行。“”好好好,我不说啦。“兄弟俩相识一笑,赶紧整理内务,没想到连长又走了进来,说查完岗了,今晚心情好,特意来听老头子和陆猛子的故事。
  王小伟只好讲了起来,可看到连长聚精会神的样子,心里又怪怪的,他怎么就这么爱听这些故事,又不是三岁小孩……在随后的一个多月里,一连的训练走上了正轨,高长河六人不仅没再闹过事,训练也挺刻苦,而且训练中如果出现错误,班长他们踢踢脚尖或脚后跟也不再发脾气,对于他们的转变,干部们都及时给予肯定和表扬,对训练中存在的缺陷也不急于求成,战士们也就不孤立他们了。同时,全连战士对王大伟兄弟俩的严格和自律深感敬佩,两人在指导示范中不仅队列动作规范、战术动作快速而又准确,而且夜间野营训练时没人能争先,特别是各种武器在战术运动中的射击简直让战士们目瞪口呆,知道了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
  但高长河却成了干部们的一块心病,不管连长和指导员怎样找他谈心,他就是不开口,嘴巴如同贴了封条,证明他的心结没有彻底解开。大家想让王小伟站在同龄人的角度去找高长河谈一次,王小伟不但不去,还让大家不要再找他谈,说他的心病只有他自己想解开时,他会主动来找干部谈的,连长他们便奇怪地问,高长河心里的结到底是什么?王小伟说不知道,但他心病特别重,根据另五个人不愿说他的事来推断,他肯定干过见不得人的事,那种事是不会轻易向别人说出的,沉默就证明他有了懊悔,只要时刻注意观察他的表现,就有可能发现一些苗头,到时就能及时帮助他摆脱苦恼,使他重新真正开始新的生活。大家就更奇怪了,问怎么会有这种分析?
  王小伟就说自己十六岁不到就虚报年龄当兵,到部队后也是一块碰不得的心病,生怕别人知道,直到要上前线了,才禁不住向哥哥说出来,因为心里的秘密最后总要找一个亲近的人来述说。高长河一旦找到了值得他信赖的人,也就会把心里的秘密向那个人说出来,只是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了,或者某一件偶然发生的事也会让他提前开口,这些猜测也就只有等到那一天来证实了。连长他们也就只好听王小伟的,不再主动找高长河,但只要他稍微有点表现出色,就一定给予表扬。
  连长也抽空听王小伟讲完了老头子和陆猛子的故事,心满意足地不再来缠着他了,兄弟俩在背后嘀咕了无数次,也没弄明白连长为什么喜欢听这类的故事。
  十月一日国庆节,部队放假,一些战士请假外出,王大伟让弟弟也请假去见李秀梅一面,他却说自从接到那个电话后就再也没接到过她的电话,这就证明她当时只是真的表示感谢,没有别的意思,让哥哥别再乱想了。哥哥也就只好不说啦,两人就去球场同战士们打篮球,指导员见兄弟俩来了,就让一排和二排来场友谊赛,队员由两人挑。
  王小伟让战士们自己报名,却看见高长河扭身想走,就喊道:”高长河,你这么高的个子难道不会打篮球吗?上场,打中锋。“高长河瞅着排长张了下嘴,没吱声就走到了球场上,他的五个好伙伴立即鼓掌叫道:”长河,好久没看你打球了,表演一个给大家看看。“王小伟一听就知道,高长河肯定是个高手,球赛开始后,自己只要接到或抢到球,必然会传给及时到达篮下的高长河,他也总是不负众望,次次都能把球投进,而且篮板球也抢到最多,赢得了战士们的阵阵掌声。比赛结束,一排大获全胜,王小伟笑着上前说:”长河,你真棒,谢谢!“高长河笑了笑,轻声地:”排长,谢谢你的信任。“然后就同五个伙伴走了。
  王小伟和哥哥回到宿舍,正准备去洗澡时,一班长跑来说,高长河想让他带着去山上进行单兵战术训练,今天是放假,去不去?兄弟俩一齐说:”去,怎么不去。“”是!“一班长高兴地跑走了。
  兄弟俩笑了笑,把衣服放下了,扎上武装带出来时,却看到一班长已经领着高长河提枪上了山,两人也就跟在后面上了野战训练场,站在一个小山包上注视着两人练习持枪单兵战术动作,可高长河同班长的规范和快捷相比,他的动作总是慢了半拍,王小伟想下去指导,但被哥哥拉住了,说一班长足够胜任。
  一班长开始还挺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地指出高长河的缺点和进行示范,但一次又一次地重犯,让他火了,气得骂道:”你真笨,教了你这么多遍都学不会,学东西不仅要眼到、心到、手到,而且要时刻提防敌人对你的进攻。就象、小偷偷别人的东西一样,又要把东西偷到手,同时又要防备被别人看到,否则就会抓去坐牢。当然,这个比如有点不妥,但道理是一样的。
  “兄弟俩心里正在为一班长的比如感到好笑时,没想到高长河将手中的枪一扔,已象只豹子一样冲上去,对着班长胸口就是一拳头,并且毫不留情地一拳接一拳地打了下去……”住手!“王小伟飞身就跃下了山包,冲上去右手一把就抓住了高长河打出的拳头,左手和右脚同时跟上,扭、扣、扫一气呵成,就把他摔倒在地,训斥道:”高长河,你疯了,一班长好心带你来训练,你动作不对,他说你两句,你就下这么重的狠手,你还是不是人?“王大伟扶起痛苦地倒在地上的一班长,背起他就朝山下跑去。
  高长河爬起来喘着粗气、冲着王小伟吼道:”你有种,敢打老子。“王小伟骂道:”放你的狗屁,你有本事打赢了我,再到我面前充老子。“高长河还真的不要命地挥拳冲了上来,但怎么是王小伟的对手,一闪、一勾、一掌,就被打倒在地,他也够倔的,爬起身又扑了上去,连续四次被打倒后,才趴在地上不动了,喘着气瞪着王小伟说:”你、你、你、你……“王小伟冷笑道:”我怎么啦,我十六岁飞刀杀敌,一夜之间割断了四名敌人的喉咙,你以为这是吹的,象你这样的身手,有十个也早就死了。站起来,窝囊废,对自己的班长出手那么狠,却是脓包一个。“高长河艰难地爬起来,站在那扭头不敢再瞧排长。
  王小伟吼道:”高长河,检起你的枪立正站好。“高长河弯腰检起枪立正站着,但扭头怒气地瞧着一旁。
  王小伟:”回去后好好想一想,错在哪里?如果一个人好坏不分,自以为是,不能知错必改,那你就真的不佩站在军人的行列里。你要是不服,随时可以找我单挑,回去吧。“高长河提枪就走……连长跑上来瞧着高长河走远后,才焦急地:”小伟,你真的动手了?“”我真想把这个混帐东西一掌劈了,一班长怎么样?“”还不知道,我叫了车,指导员和大伟陪他去医院了。小伟,高长河要是把你打他的事告到我这里,甚至营里、团里,那你就麻烦了,至少也是个处分。他应该没受伤吧?“”你放心,我要是真打他,他还能爬起来吗?“‘这就好,我得去找他谈谈。
  连长,谁也别找他,除非他来找你们,上级要是问,你就说还没调查清楚,反正一班长去医院了,明天汇报也不迟。我到要看看高长河还能撑多久?这、好吧,但愿一班长的伤不重。”王小伟和连长回到营房,战士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两人走进连部,副连长和三排长心焦地站在屋里。王小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大家一起分析高长河为什么要打班长的原因,但就是找不到理由,除非他真的疯了。王小伟让文书把高长河的五个好朋友找来,问他在家里时的情况,但五人都不开口,这种事又不能逼迫,只能挥手让他们走。
  中午吃饭时,高长河没来食堂,战士们说他在睡觉。王小伟端着几个大肉包子来到高长河床前说:“高长河,是男子汉就爬起来消灭这几个包子,如果觉得我打你是违反了军纪,你可以去告我,要是想耍赖躺在床上不起来,那你永远都是个脓包、孬种。”高长河翻身就爬起来,抓起包子就吃,眼睛却不敢看王小伟。
  王小伟扭身就走了出去,心里却笑了,这家伙已经有点心虚,得想办法再逼逼他……下午,营里和团里都打电话来问情况,连长说正在调查,一切要等一班长回来才能弄清楚。三点,指导员和王大伟陪着一班长回来了,经过全面检查没有大问题,只是肌肉外表受伤,吃药休息几天就会好,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让一班长讲述一下事情发生的过程,大家脑袋都想胀了,也找不到一班长挨打的真正原因。去训练是高长河自己要求的,说明他想进步,训练中也刻苦,虽然动作没达到要求,可班长并没有过激的行为和言语呀,训人的那几句话也不可能刺激他呀,他为什么就不分青红皂白说打就打呢?
  王小伟猛然说:“一班长,我要求你今晚坚持训练,但不要你争先,还是让你落后,并且要装着特别痛苦的样子跟在高长河的身后,只喘气,不说话,他这近几次的野营训练都是最后一名,只要你不被他落下就行,我不仅不会让任何人帮你,而且会不断地催你快跑,你都不要管,死死地跟着他就是完成了任务,如果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你就告诉我。
  ”一班长坚强地:“不,排长,我一定能坚持。”王小伟:“好!连长,请你下命令,今晚紧急集合,全副武装三十公里越野,让副连长和卫生员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做好随时为一班长治疗的准备。”连长奇怪地:“小伟,这又是演的哪出戏?”王小伟笑道:“我这是趁热打铁,一班长,开始时如果他要帮你拿东西,你坚决拒绝,只说让他快跑,到了后面他就是要背你,你也不要客气,他要是做不到这一点,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连长,请相信我,今晚一定要让高长河自己开口道歉。”连长:“好吧,今晚三十公里越野,我和指导员打头,副连长和卫生员做好随时救助一班长的准备。
  是!”大家不明白地笑了。
  兄弟俩回到宿舍,王大伟愣愣地:“小伟,你到底想到了什么?”王小伟笑道:“大伟哥,你回味回味一班长在山上说的那几句话,就能找到答案了。”王大伟仔细地想着,恍然大悟地:“小偷?对,就是这两个字刺激了高长河,今晚我要用一班长的坚持再来刺激他,只要他心里还有良心,我非逼迫他主动向班长认错,同时让他开口说出自己心中的秘密。小伟,我这个哥哥真是甘拜下风。你说什么呀,我只是鬼点子比你多一点,今晚你可不能隔我太远啊,要是高长河真的不背一班长,你得来帮我背。你小子,好事总是不让我吃亏。哈哈!呵呵!”兄弟俩乐了。
  吃晚饭时,高长河来到食堂后只管低着头吃东西,并且快速吃完就走,连五个同伙叫他都不理。兄弟俩和连长他们也不管他,只是等他走后才相识一笑。
  半夜,一连长吹响了紧急集合的哨子,然后带领全副武装的战士们奔出了营区。静静的夜色中,战士们气喘吁吁地在原野上飞奔,上山、下河、越岭、谁也不甘心落后,王小伟、高长河和一班长跑在最后……一班长喘着粗气紧紧地跟着高长河……王小伟不停地回头怒喊:“一班长,要你别来你偏要来,说什么能坚持,好啊,跑不动了吧,说什么漂亮话。
  一个班长,被战士打伤了,却怕他受处分,硬撑着来跑三十公里越野,好证明你没事。行啊,你有本事,你有能耐,你要真跑完了三十公里,我给你敬礼。我告诉你啊,今晚你就是爬,也要给我爬到目的地,没人会帮你,谁让你逞能,活该。”一班长反正不吭声,只管“呼呼”地喘着气跑,战友们看不过去了,想退回来帮助他,却被王小伟一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帮一班长。”给顶了回去,战士们气得狠狠地瞪着排长。连长和指导员不时回头望一眼,王大伟在前面不远不近地跑着……王小伟又骂开了:“一班长,你快点行不行,熊样。
  越野训练你不是老跑第一名嘛,今天怎么不行啦?我没害你啊,是你自讨的,你别给我丢一排的脸……”高长河恼怒地瞪了一眼排长,伸手去抓班长肩上的枪,但一班长推开他的手说:“高、高长河,你、你快追上去,别、别管我。”王小伟训斥道:“我是排长,本应该帮你,但这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就考考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我看你能撑多久,跑不动了吧?跑不动了也得给我跑,班长窝囊,怪不得手下的兵也是窝囊废……”高长河受不了啦,流下了眼泪,转身一把就抱住了班长,哭着说:“班长,我错了,是我害了你。你别跑了,我背你。
  ”一班长推开他:“不用,你快追上去。”高长河咬牙将背包解下挂在脖子上,弯腰就背起班长向前跑去……王小伟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伸手想拿高长河脖子上的背包,却被他哭吼着:“滚开!”王大伟停下脚步,取下了高长河脖子上的背包,瞧着他背着班长艰难地跑向前后,轻声地:“小伟,全连的战士今晚可恨得你咬牙。不过,高长河哭了,也道歉了,目标达到了吗?”王小伟笑道:“能让他哭和道歉,这只是第一步。”然后对跑上来的副连长和卫生员说:“副连长,我的第一场戏演完了,该你们上场啦。
  ”副连长笑着和卫生员跑上前说:“高长河,把你班长放下来,我们给他检查一下。”高长河忙放下班长,流着泪关心地:“班长,你没事吧。”一班长笑道:“我没事,谢谢你!”副连长冲王小伟说:“一排长,一班长今晚退出训练。”王小伟大声地:“是!高长河,你站着干什么?一班长当了逃兵,你也想当逃兵吗?”高长河从王大伟手中抓过背包背上就拼命地追赶队伍……王小伟笑道:“大伟哥,你也留下照顾一班长吧,我得走第二步了。”王大伟笑着推了他一下:“快去吧。”王小伟迅速追上高长河,在他身旁边跑边说:“看来你还是懂得做人的基本道理,知错能改,勇于承认错误,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到的。
  ”高长河不理睬,只管朝前跑……王小伟笑道:“怎么,不说话就以为我会饶了你?男子汉能屈能伸,承认昨天的错误只是一个方面,过去的错误也必须勇敢地去面对,哪怕去坐牢也要让自己求得一生的心安。”高长河盯着他:“这是你演的戏,目的就是让我开口?哟,你不傻嘛,为了你,连长、指导员他们费尽了心机,你都不开口,以为这样就能逃避现实吗?心病只有你自己才能解决,不可能永远都是秘密。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论多大的事,迟早都有一天要去面对,勇敢地承担应负的责任,不然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我、我可以跟你说件事吗?训练完了后,你随时可来找我。
  跟上,超到前面去。”王小伟抓过高长河肩上的枪,大步向前奔去,他紧紧地、拼命地追了上来,超过了一些战士,大家奇怪地瞧着两人……山谷里,副团长和几辆卡车开着车灯停在那,连长和指导员率领战士们跑来,两人上去敬礼:“副团长,一连完成三十公里野战训练。”副团长回礼说:“我都没搞明白,今天是国庆节,你们突然提出搞三十公里越野,这可是超出了团里的军事训练计划。
  ”连长笑道:“是小伟那家伙提出来的,他说得有理,我们就得支持。”指导员:“不知道他今晚的最终目的达到没有?”王小伟和高长河跑了过来,他上前敬礼:“副团长!”副团长回礼:“小伟,你今晚想达到什么目的?”高长河上来敬礼:“副团长,连长,指导员,我请求处分,我不该打班长,我错了。”副团长一愣,连长和指导员笑了,战士们也愣愣地瞧着高长河。
  王小伟立正道:“副团长,我也请求处分,昨天不该一还再、再还三地打高长河。”高长河急忙地:“不,排长,你没打我,是我冲上去打你,你只不过把我摔倒了,要是真的打了我,今晚的训练我肯定和班长一样,不能参加了。副团长,不关排长的事,是我的错,我真心实意请求处分。”副团长:“处分不处分的事,还得等一班长来了再说,你们三方面都到了我才能表态。”战士们都已陆续气喘吁吁地到达,王大伟背着一班长满头大汗地跑来,副连长和卫生员提着枪和背包跟在后面,王大伟放下一班长,笑着擦拭着汗水。
  副团长喊道:“一班长,你们一排长和高长河都自请处分,你有什么看法?”一班长上来立正敬礼道:“各位首长,昨天是我骂了高长河,他才动手打我的,主要责任在我,要处分我也有一份。”副团长笑道:“这就好办了,我看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你们连里自己处理吧。天快亮了,赶紧坐车回去休息。
  是!”连长他们带领战士们登上卡车,向军营驶去……清晨回到营房后,高长河就迫不急待地来寝室找王小伟,王大伟便笑着出去了。高长河说出了心中的秘密,他在高中毕业后的一年多里,经常和朋友们去菜市场偷鸡摸蛋、买一偷一,或在街边的小店里偷点吃的东西,要是被发现了,谁敢说他们是偷东西,他们就把别人打一顿,但从来没有去别人身上偷过钱,家里知道后怕他们越变越坏,就逼着他们来当兵,他们也想借当兵的机会变好,也就同意来部队锻炼。
  去年十一月,就在接到入伍通知的那天,大家想去饭馆庆祝一下,可身上加起来也只有二十多块钱,便决定回家找父母要钱,在经过一家残疾人专用商品店时,正好有一个年青人撑着拐杖走来,在进店门时摔了一跤,身上掉落了一个钱包,高长河一眼看到,就装着去搀扶,顺手牵羊将钱包装进了口袋,然后跑到小巷子里打开钱包一看,里面有三百块钱,还朋友们都不相信他是检的,认为他是在那人身上偷的,他气不过想去还给那个人,再来到店铺外时却看见围了一大堆人,那个残疾人坐在那哭,说自己辛辛苦苦一年,靠修手表好不容易挣了三百块钱来买轮椅,却被小偷偷走了,还说肯定就是刚才装着扶自己的年轻人。
  朋友们就拉着他赶紧跑,说偷就偷了,哪有小偷自己送上门去被抓的。就这样,他和朋友们把这笔钱花光了,可他不但在朋友们心里变成了真正的小偷,而且无形之中朋友们都把他当成了老大,有什么事都要来请他出头,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苦不堪言,心中的无名火随时都会被别人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点燃,朋友们从此也都怕了他。其实朋友们并不知道,近一年来,他一直保存着那个钱包,因为里头有那个人的身份证,他想等有了钱就把那三百块钱按身份证上的地址寄去,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解脱,可在部队每月只有几块钱的津贴,想找家里要又开不了口,三百块钱差不多是爸爸和妈妈半年的工资,弟弟妹妹又都在读书,怎么好意思要呢。
  就这样,他心里的负担也就越来越沉重,不知何时才能把这笔帐还清。昨天打班长,就是因为他无意中说到了小偷,就认为他在骂自己,心头的火就一下子冒出来了,根本无法控制。说到这,高长河抬头望着王小伟问:“排长,你相信我说的吗?”王小伟真诚地:“我相信。”高长河趴在膝盖上放声痛哭……王小伟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长河,过去的错你已经付出了代价,从今天开始重新再来,朋友们的误会你必须当面向他们解释清楚,这笔钱也必须要还,不然永远是你心中的痛。我去把你的朋友们叫来好吗?”高长河哭着点头。
  王小伟就出去将另五名战士叫来,高长河从裤兜里掏出钱包,哭着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和近一年的苦楚,朋友们为自己对他的无形伤害感到深深的内疚,抱着他一起哭着道歉,并说那三百块钱是一起花掉的,还也一起还。王小伟安慰他们一阵后,高长河他们赶紧回寝室拿着钱又跑回来,凑起来有二百八十多块,证明这些人平常还是挺节省的。
  王小伟就掏出四十块钱交给高长河,让他写一封信把经过说一下,表示道歉,并将钱包一起寄出,然后领着他到连部请假,没想到团长、政委、副团长、营长、教导员和王大伟他们都在。连长批了高长河半天假,等他走后忙问事情彻底解决没有?王小伟就汇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见大家如释重负地笑了后,他立即让团长请客,团长愉快地掏出了钱包,大家开心地笑了。
  下午,高长河回来兴奋地把汇款和寄包裹的收据给王小伟看,并保证好好训练,一定从头开始自己的生活,两人拥抱在一起笑了。
  十月九日星期日,王大伟大清早就起床悄悄地出去了,过了一阵回来赶紧把弟弟扯起来,说已经跟连长请好假,让他陪自己进城买东西,等弟弟洗漱回来又帮着他往脸上抹雪花膏,还仔细地检查他的着装,闹得弟弟一愣一愣的。然后兄弟俩下山来到公路旁乘班车进城,可到了城里哥哥却拉着弟弟往公园跑,弟弟奇怪地问干什么?他笑着不答,进了公园后指着站在前面亭子里一个穿军装的女孩子说:“小伟,你看那是谁?”王小伟仔细一瞧,天啊,是李秀梅护士,他吃惊地:“哥、大伟哥,这是咋回事?”王大伟嬉笑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清早给师部医院打电话,问李秀梅护士在不在?没想她正好刚要下夜班,我就说你不好意思请她,如果她有时间,能不能到公园来等你,她一口就答应了。傻弟弟,快去呀,哥哥先回去喽。”他飞快地跑去了,在远处还使劲地挥手让弟弟快去亭子里。
  王小伟哭笑不得地走也不是,去也不是,最后硬着头皮向亭子走去……李秀梅看到他后羞笑着迎上来说:“王小伟,你怎么这么胆小,两个月了一次电话也不打给我,害得我以为是自己、心里恨死你啦。今天是你的生日却想请我吃饭,自己又不敢说,还让你哥哥打电话约我,祝你生日快乐!”王小伟羞红着脸笑道:“谢谢!李护士,对不起,你刚下夜班就把你叫出来了。
  没事,我下午回寝室睡一觉就行了。小伟,叫我秀梅就行。李、秀、秀梅,我们走一走吧。行!小伟,其实你和大伟哥的事我早就听说了,医院里好多当年被你叫过姐姐的医生、护士,现在说起你来都在笑,说你英俊、聪明、勇敢,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很好看,十六岁就上战场。
  没想到我去你们一连时才知道,你们兄弟俩已经军校毕业又回来了,百闻不如一见,你真的很、很有味,主意特别多。哎,你说话呀,别光让我一个人说。没事,我喜欢听。”一对俊男靓女就在林荫道上边走边亲热地交谈起来,李秀梅主动介绍家里的情况,她家就住在城郊乡下,父母在家务农,弟弟还在读书,自己高中毕业考进部队医学院读了两年护士专业,去年八月份分配到师部医院。
  王小伟不时地扭头瞅一眼这个漂亮、直率、活泼可爱的姑娘,心里乐开了花,也就把自己家里的情况说给她听,当说到老头子时,他活泼的真实性格就显露了出来,尊敬中带着骄傲,故事中带着忧伤,情感中充满自豪,引得李秀梅也随着他的感情波动一会微笑、一会伤感、一会欣悦。当他含泪说起大伟哥对自己的关爱和照顾时,她也流下了感动的热泪。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在甜蜜中悄然地过去,王小伟请李秀梅吃完中饭,送到医院大门口就不再进去了,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写着生日快乐的小玉佩戴在他脖子上,他赶紧放进了胸口里,两人约定好每个星期天的晚上七点打次电话,每个月的最后一个礼拜日来公园见次面,然后挥手依依不舍地再见。
  王小伟回到部队寝室后,抱着哥哥直傻笑,并从胸口掏出小玉佩给哥哥看,悄悄而又幸福地说着今天美好的一切,哥哥快乐地听着……在随后的近五个月里,一连在紧张的训练中迎来了团、师、军的野战考核,在山岭丛林中展开了艰苦而又如同实战般的对抗赛,兄弟俩带领的两个排总是在全连担当起了尖刀的作用,不仅一连取得了全团第一的成绩,而且钢铁八团也取得了师、军两级对抗演习的胜利,受到了首长们的一致好评。
  王小伟的爱情也取得了突破,他随李秀梅回了趟家,得到了她父母的首肯。但怕老头子骂他这么早就谈恋爱,这事不仅忙着家里,而且部队除了哥哥知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上一页

热门书评

返回顶部
分享推广,薪火相传 杏吧VIP,尊荣体验